304.诺诺:你轻点路明非 (第2/2页)
他的额发被水打湿后耷拉下来,一根根挡在眼睛前面,在这样的环境中应该只能看到白蒙蒙一片,可两个人的视线还是穿过让一切都变得模糊的蒸汽在浴缸的上方相遇。
诺诺低低地惊呼一声,海浪中被惊扰的鱼一样缩进浴缸里那层泡泡的下面,长长的双腿蜷缩起来,修长细白的双臂环住膝盖,连那张小小的嘴巴都藏在水面之下,只露出挂着水珠的长长睫毛和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像是好奇又有些害怕的小兽。
鉴于不久前路明非的龙精虎猛,诺诺害怕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了。
她原本也真是个要强好胜什么事情上都要争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女孩。
上次在酒店里跟夏弥玩闹的时候就将小师妹说的“把师兄榨干啦连床都下不了”什么的吹嘘放在了心上,嘴上吐槽哎呀小妞儿春心荡漾呢,心中却很有点吃醋,还暗下决定总有一天非要让色胚师弟腰酸背痛三天走不出卧室,也给大地与山之王看看什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果然这人啊不经历点挫折怎么也不知道成长。
想她陈墨瞳上辈子加这辈子差不多三十年的时间对那种事情的全部了解都来自于某个开局就是“澳门皇家赌场上线了”的冷门网址,这网址还他妈是靠着诺玛黑进路明非私人电脑里拷贝出来的海货。
在以学术性的眼光观摩过几部影片之后诺诺觉得自己已经了解到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个原理了,所以虽然从没说过但心里其实对今晚的事情也很有些期待,一方面是夏弥肉眼可见从飞机场变成小苹果,另一方面则是真觉得自己不会弱了小师妹。
结果事实再一次证明龙王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能望其项背的。
“对了师姐,你知道学院给我重新安排了任务吧?”路明非的声音从蒸汽的里面传出来,诺诺眨眨眼,小声说“嗯,施耐德教授给我发了邮件,我和奇兰、还有克里斯廷娜要负责协助你。”
“按照经验来看,多摩川很可能依旧是白王的藏骸之井,蛇岐八家的人应该已经分析出了那条地下河成分的组成,以他们对龙族的研究,可能已经猜到那里就是神埋藏圣骸的地方了。”路明非借着花洒中喷出来的水狠狠地揉搓自己的面部,水蒸气慢慢彻底遮住他的视线。
“校长的意思是让执行部配合你的行动,学院在这段时间转移到东京的力量已经有能力对蛇岐八家发起一次强攻。”诺诺说,“装备部提供了数量庞大的弗丽嘉子弹,情报显示蛇岐八家的岩流研究所也加大了对麻醉子弹的生产。显然就算蛇岐八家已经严重违反了亚伯拉罕血统契,校董们依旧没有要真的发动一场肃清战争的准备。”
路明非稍微松了口气。
他和楚子航都是杀胚一类的角色,可是上百年的混血种近代史中,卡塞尔学院在暗面世界扮演的通常都是屠夫。
在教条最严苛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哪怕只是血统有要堕落的可能也会在某天在超市购物回家的路上被从角落里探出来的一把枪爆头。
有很多人觉得卡塞尔学院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疯人院,疯子们在一个资深神经病的带领下武装自己,犀牛一样在暗面世界横冲直撞。
校董会的老爷们此刻还能保持清醒让路明非很有些惊讶,可也真的放松了些。
他和蛇岐八家没多少仇多少恨,包括象龟、樱小姐、夜叉和死去的乌鸦,路明非其实还挺喜欢他们的。他唯一仇恨的是赫尔佐格,或者说是在背后主导这场唤醒神并替代神的大幕的卑劣小人。
“可是他的申请被校董会驳回了。”诺诺摇摇头,“他们认为相比一个可能是藏骸之井也可能是一群劣等龙族亚种聚居地的地下河,显然沉睡了一枚古龙胚胎的极渊更有吸引力,也更具威胁性。据说有一位校董还表示极渊之下应该埋藏着一座神代的古城,古城下竖着埋葬了数不胜数的尸守,学院必须在海面上部署足够多能够阻击这些尸守的力量,否则很快朝日新闻就会报道外星异形袭击东京湾这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新闻了。”
路明非表示认可校董会的想法。
并非每个人都和他与诺诺一样是另一个世界归来的人,他们知道多摩川藏着名为八岐大蛇的圣骸寄主,校董会却认为那里只是一群数量庞大但难以离开那条地下河的龙类亚种。
万博倩的血统甚至连B级都算不上,就算用守夜人的方法加强了她的言灵,可依旧无法感知到血统超出她太多的那些怪物。
八岐大蛇或许距离初代种还有一段距离,但应该至少是次代种那样的亲王级龙血怪物,大概稍逊色于路明非在三峡夔门遭遇的参孙。
那样的东西已经能够被称为神了吧,神又怎么会被人轻易找到呢?
“克里斯廷娜的言灵我记得是冥照吧,是很适合潜入的言灵,在海上作战平台确实不太适合展开。”路明非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诺诺在一堆发出噼里啪啦轻响的泡泡中睁大了眼睛,视线扫过每一片蒸汽的所在。
“师姐在找什么?”路明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甚至就在诺诺的耳边,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双手环抱,
“是在找我?”那家伙的呼吸还是炽热得像是火焰在灼烤,路明非在诺诺的身后俯身,唇角贴着师姐挂着银色四叶草耳坠的耳垂。
“哼哼,怎么可能!”诺诺吐吐舌头,红晕上头,“你,你把手拿开,别乱来啊我告诉你路明非,这里可是浴室!”
噗通一声路明非翻身进了鱼缸,从身后将诺诺抱起,神话武装色欲的刀尖再次抵住一片温软,只是这次是在水中。
“唔,你轻点路明非!”诺诺的脖子扬起来,眼角都被染成了醉酒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