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再挑灯火看文章,何人所写! (第1/2页)
月华轩的二楼,灯火阑珊。
要是梧桐在此,倒是能在二楼倚在围栏上的人群之中,认出有两人
张源来和何孝。
谢原为谢观找来的两位读书先生,读书结束之后何孝也就没了联系,从未来过谢观的小院。
相反,张源来倒是成了常客,常探望谢观。
张源来身形略显富态,圆脸上是一团和气。
此刻,他身旁伴着一位俏丽女子,容颜娇美。
张源来却显得颇为局促,两只手如同被钉在了裤子上,笔直地贴着,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表情。
何孝见张源来的样子,颇为好笑。
他大手搂着身边月华轩粉蝶儿的腰肢,虽比不上其中的“淸倌儿”,“头牌”,“红粉”,可也远非西厢楼那些青楼的庸脂俗粉能比。
只是,这“粉蝶儿”的价格也是不菲。
单是“花案”上记录的一晚之资,便需二十多两银子,令人咋舌。
更甚者,这楼中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若是有心人想要“吹花”或是“坐床”。
那是另外的“价钱”!
当然,若是那女子心甘情愿,倒也能成就一番“云雨”。
“张兄,来此寻乐,自当开怀,莫要让这良辰美景虚设。”
“无需如此拘谨,瞧瞧,连这位姑娘都不曾有过半分紧张,你堂堂七尺男儿,怎的倒显得这般扭捏?”
张源来身旁的女子闻言,掩嘴轻笑,眉眼弯弯,带着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
何孝身边的女子,则显得颇为丰腴,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韵味。
他偏爱妇人风姿,只可惜这月华轩内皆是青春少女,尚未嫁做人妇。
倒是遗憾!
“何兄,你就莫要再打趣我了。”
张源来面色无奈,苦笑中带着几分尴尬。
他是初次踏入这烟花之地,颇有些不适应。
要知道,在这汴京久居之人,大多是文人墨客,或多或少都曾领略过这西厢楼的风情。
而他,偏偏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他来自剑南道那偏远之地,初来乍到,这么多年了,仍旧未能完全适应这汴京的繁华与喧嚣。
每年光是为科举备考而奔波劳碌,便已囊中羞涩。
这汴京,有权有势便是天下首富之地看不完的人间清贵,要是“身无长物”,便是自己困于出租的一间小小屋舍。
居汴京,大不易。
今日,是因他与何孝共同熟识的一位友人高中举人,秋闱放榜之日,本已落榜,却恰逢一人辞官,友人得以补缺,实乃幸运之至。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友人近四十之年得此,亦不算晚。
张源来心中既为友人高兴,又难免为自己的境遇感到落寞。
岁月匆匆,老之将至,而自己却仍一事无成。
这位友人亦是谢府的清客,此番中举,谢府自然赏赐颇丰,二院的赵夫人亦拿了银子,谢原公子更是豪气给的颇多。
其中自然也有香火情,大族才能长此以往一直不到。
中举之人,春风得意马蹄疾!
许多年迈的秀才,在放榜之日因喜悦过度而几近疯癫。
中举不仅意味着仕途有望,更可借大齐之国运开始修行,可谓“一步登天”。
今日,友人设宴相邀,他们几人共聚于此,一日之间,竟耗费了百多两银子,且只能在月华轩二楼活动。
若要上楼,还需更换“水牌”,再添银两。
这一层层共有五楼,恰如月华轩中女子之等级划分。
二楼乃粉蝶儿之所在,再往上,便是清倌人。
最高的五楼就是花魁所在,能见一面可遇不可求。
“张兄,要不去三楼?反正王兄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早就喝的酩酊大醉,我们闲着也是无聊。这银子就要花在刀刃上。”
张源来连连摆手,他可不愿将银子挥霍于此。
身为大府清客,已在秀才中算是不错的“好差”,每月尚能结余些许银两,以备他用。
花在此处,实乃可惜。
张源见状,也未再劝,其实他心中亦知自己囊中羞涩,颇为纠结。
他每月必来西厢楼数次,外面还有有情妇需要供养。
这些年,他几乎未曾踏入这“月华轩”头等之地,若非今日友人做东,他或许会选择西厢楼中其他青楼“将就”一番。
何孝则目光落于一楼大堂,只见那里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草堂诗会”的横幅高高挂起。
排场之大,几乎将一楼空地全部占据。
何孝不禁心生向往,叹道:“这苏云公子真是出手阔绰,今日这场面,恐怕耗资不止万两白银。”
他身旁的女子掩嘴轻笑,道:“苏公子出身苏家,哪里会为钱财发愁,他自小便坐拥金山银山,只求一乐。”
张源来目光下移,只见几位来自九大姓的贵公子缓缓走上戏台,其中苏云领头,谢轩等人紧随其后。
一名下人高举着一块匾额,上面赫然写着“草堂赏诗会”。
谢轩,张源来与何孝自是相识,他是谢府的公子。
二楼顿时议论纷纷。
“这草堂诗会,不过是银子堆出来的虚有其表,每个月都这般折腾,真是看腻了。好好的一个文人雅集,硬是被他们搞得俗不可耐。”
“九大姓的少爷们,何必如此,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张源来环顾四周,耳畔充斥着周遭之人的冷言冷语,大抵都是诸如此类的嘲讽之辞。
“何兄,你觉得这草堂诗会究竟如何?”
何孝微微一笑,眼中羡慕。
“别的不说,这加入诗社每月一百两白银的待遇,就足以让人眼红。而且,只要参加一次诗会,来往的马车费、旅店,人啃马嚼等一应开销,都由苏公子全包。”
说着!
何孝的手又不自觉地摸向身旁女子腰间的丰满之处,不过被女子轻轻推开了。
何孝并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继续道:
“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这诗社,有些人啊,嘴上说着瞧不起,身体却很老实。”
“这年头,要是脱不下这层儒衫,哪里能换来金银?几斤风骨可卖不成钱。”
此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动静。
苏云老生常谈的开场,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但紧接着。
随着一位女子的缓缓入场,二楼上的男子们都不由自主地驻足翘首以望。
“这是!”
“胡芸娘!”有人惊呼道。
“月华轩的花魁,汴京十八家。”
何孝望着那道窈窕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感叹道:
“花魁娘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古人难怪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啊。”
谢轩站在戏台上,面上洋溢着得意之色,笑道:
“芸娘,也已加入草堂诗会。”
胡芸娘于戏台上轻施一礼,姿态盈盈,宛若仙子。
场中顿时响起阵阵欢呼,掌声雷动。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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