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她是赵非荀的女人 (第1/2页)
梅姑进屋,看着锦鸢落泪,只当是因不安所致。
连忙上前安抚道:“姑娘莫怕,稳婆走了还有梅姑我这个老婆子在呢!当初二少爷就是我带来的,况且咱们的小姑娘生的这般好,月份小了些也不怕!姑娘莫哭啊!我们都在呢!”
梅姑的话温暖而有力。
目光更是慈爱、坚毅地看着她们母女。
锦鸢心中有愧,不能对梅姑坦诚以待,只轻轻颔首,努力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好让她安心。
大伯母出声,语气难得温和了些:“你才生产完,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旁的事情一概不要去管,只顾着自己养着。孩子就交给梅姑,蓝月气候温暖,仔细照顾着也能平安长大。”
似乎是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两人一齐看向大伯母。
大伯母迎着二人的目光,坦荡道:“没听说过大夏对俘虏有什么残暴行径,想必也会善待妇孺,比起四处逃窜,她们母女二人还是留在院子里更稳妥些。我也要走了,你们——好自珍重。”
梅姑顿时急了起来,蹭地一下站起身:“大夫人你不能走!姑娘才醒来,您走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大伯母却不语。
只看着锦鸢。
锦鸢开口,声音微弱的低不可闻,“梅姑…让…她走吧…”
“姑娘!”
锦鸢挤出笑脸,“有您…在…不用等……太久……很快…会有人来的……”
梅姑皱着眉,神色仍是不赞同,片刻后,才想起穆惜来,“对、对!你们母女二人都还在这儿,二少爷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总有办法的!”
锦鸢未曾辩解。
大伯母辞别二人,提着药箱快步离开院子。
门口恰好停下一辆四面遮蔽的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大伯母抬头看去,帘子掀开,忽律穆惜从车上下来,衣摆上的血迹干涸,动作僵硬而迟缓。
短短两日,就已消瘦得颧骨凸起、眼窝凹陷。
而在帘子掀开的一瞬间。
大伯母立刻皱眉,眼神变化,视线下意识地向着帘子里看去,却被忽律穆惜放下帘子,遮住了视线,沙哑着声音问:“大伯母在看什么?”
“里面——是谁?”
忽律穆惜却未直接回答,投去的眼神死气沉沉,“大伯母要去哪儿?是回忽律宗家?正好,我也要送穆兰回家,一道走吧。”
大伯母反应过来,惊愕道:“里面是…穆兰?!她不是去北疆——”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了些许惊恐。
“穆兰恋家,不愿离开蓝月。”忽律穆惜的脸上现出一丝宠溺的疼爱来,“她先寻母亲去了,不必再受你们对她的利用算计。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也要去寻她们,劳烦大伯母跟我们一同回去,去见见族长。”
大伯母张唇,正欲说话。
梅姑听见门外动静出来,遥见是忽律穆惜,喜出望外地一路跑出来,“二少爷!可终于是回来了!这几日姑娘生产吃了多少苦头,这下一家子都在一起了!”她箭步上前,拉着忽律穆惜的手,目光上上下下疼爱地看着,看他衣摆带上血迹,心疼得直要落泪,最后又生生忍住,连声道,“好…回来了就好…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大夏的兵,都不怕了!方才姑娘还说呢,肯定有人会回来!”
忽律穆惜轻拍了下梅姑的肩膀,脸上没甚表情,“教梅姑受惊了。不过……”他扯了下嘴角,随口添了一句:“她说有人回来,应当不是说我。”
梅姑笑了声,拉着他的胳膊便要进去,“怎会不是你呢?快快进去看一眼,姑娘给你生了个女儿,是个极漂亮的小丫头——”
“梅姑。”
男人抽回自己的手,制止梅姑欣喜的动作,语气平静的逼近冷漠,“你先去收拾东西,我们要回宗家。”
梅姑愣住,脸上缓缓露出意外之色:“回宗家?族长…让二少爷回去了?”
男人却未直接回答:“梅姑你只管去收拾。”
梅姑望着眼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沉默了一瞬后,便道:“我这就去收拾。”
“辛苦梅姑。”
在梅姑离开后,大伯母脸色却隐隐有些苍白,看向眼前的忽律穆惜,压低声逼问:“你回宗家打算要做什么?如今国难当前、大夏来袭,族长定会被传唤入王宫。穆兰既然已死,你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回宗家闹个天翻地覆?”
“我要做什么?”他讽刺着低笑一声,“大伯母以为我会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在一步步逼死我们兄妹!如今得逞了,竟然还有脸面来问我要做什么?”他语气阴鸷,眼神狠狠盯着眼前的妇人,“大伯母怎么不问问忽律一族的人都做了什么?!国难当前,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妇人怔住,“什么意思?”
他背脊无力靠着身后的马车,虚浮无力的笑容间皆是讽刺,“他们逃了,一族的人趁乱都已经逃出库斯特了!抛下了你!”
“不、不可能——”
妇人慌忙摇头否认。
男人:“大伯母若不信,大可跟着我们回去亲眼确认,看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哪怕妇人一遍遍告诉自己,族长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人。
可当夜,他们进入宗家时,发现到处狼藉不堪,已是人去楼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被族长、被族人抛弃了!
甚至连他们要去何处的暗号都不曾留下一个。
就这么……
毫不犹豫地舍下了她。
大伯母回了自己家院中枯坐一夜后,便进入了通天阁中,与梅姑一起照顾锦鸢与刚出生的孩子。
而忽律穆惜在抵达通天阁的当夜,为穆兰换上了洁絮的白纱,簪上她最爱的发饰,将她火化后,在母亲的墓碑旁另起了一个石碑。
之后两日,他守在墓园里。
用匕首一点点刻着碑文。
再嵌入朱砂。
刻完墓碑后便枯坐守在墓碑之前,不声不响亦不落泪,甚至都不见悲伤,整个人仿佛没了心,只余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在此人世间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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