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线 (第1/2页)
齐玄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脊背发寒。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纠结感情问题,考虑道德困境,今天被姜大真人这么一点,他才惊觉此中的险恶。
如果没有人为他说话,亦或是他一步走错想要把此事掩盖起来,那么他日后便是跳进长河都洗不清了,被打为叛徒、女干细,甚至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一步踏空,便是万劫不复。
齐玄素继续请教道:「敢问大真人,关于第二点和第三点,具体该怎么做?」
姜大真人道:「其实划清界线也好,检举揭发也罢,你说了不算,必须有足够分量的人为你说话,认可你的行为。你不妨想想,谁会为你说话?」
齐玄素顿时明白姜大真人的言外之意了。如果有人想要保齐玄素,必然要言之有物。什么是言之有物?那就是齐玄素做出某些具体行动来响应、支持上面之人的话,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齐玄素配合保自己的人,用实际行动提供素材。
如此一来,保齐玄素的人就可以把齐玄素做的事情拿出来说,比如小齐如何划清界线,又是如何主动检举揭发,这是事实,我们不能冤枉这位好道友。在逻辑上就畅通了。
在道门有一个说法叫做「久经考验」,什么是考验?困难险阻是考验,这种情况也是考验。
若是操作得当,不仅能化险为夷,还能让这桩祸事成为齐玄素履历上的一笔殊荣。
虽然从感情上来说,十分难以接受。但一入公门,牵涉到权力斗争,一个「政」字,可不就是要摒弃一些感情吗?
若是接受不了,那还是早些采菊南山下,什么大掌教、不世功、后世名、千秋业,统统不要再提。
正如李太宗,若是不忍心杀兄弟、囚老父,那就乖乖等死。
在其政谋其位,到了一定位置,道德固然重要,却并非根本,最重要的还是能力。只要做出成绩,其他都是小节。还是李太宗的例子,成为天可汗,威服四海,万国来朝,区区杀兄囚父,还是个事情吗?
齐玄素望向姜大真人,他是惯会伏低做小的,从不在长辈面前显露张狂气盛之态。偏偏他又有能力,有本事,有成绩。不恃才傲物,能摆正自己位置,尊老爱老的年轻人,总是能得到一些长辈的偏爱。
姜大真人笑道:「我当然可以为你说话,只是我一个人可不够。」
齐玄素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有大真人这句话,玄素的心又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姜大真人转开了话题:「当年李祖飞升之前,玄圣要改天换日,李祖是唯一能阻止玄圣之人。算是考验玄圣,也是扶上马送一程,李祖曾与玄圣有过一番对话。」
「李祖说:‘你可否再等十年?待到为父飞升离世,天下之大,任你作为。玄圣却是斩钉截铁:‘等不得。李祖又问:‘十年都等不得?玄圣仍旧毫不动摇:‘休说十年,便是一年,同样等不得。」
「李祖不怒反笑:‘那你将我置于何处?玄圣回答道:‘无人能将父亲置于何处,只有父亲自己能决定自己身在何处,难道今日是别人把父亲绑到此地的吗?」
「李祖叹息一声:‘你是心意已决。玄圣说:‘还请父亲退让一步,天地便为之一宽。
李祖说:‘父亲与儿子狭路相逢,却要父亲给儿子让路,这是什么道理?玄圣说:‘父亲有不义之举,儿子诚心规劝,规劝不行,则直言抗争。」
姜大真人最后总
结道:「当时还是儒门的框架,所以玄圣还是用儒门的道理来解释自己所言所行,不过已经可以看出玄圣不太认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一套了,这便为道门日后的平等打下了基础。到了如今,已经是我道门的框架,儒门提倡亲亲相隐,我道门虽然在原则上不反对,但也不提倡,本质上是回避。」
「什么是亲亲相隐?考虑到人性,对自己的亲人有所袒护、隐瞒,不检举亲人的罪行。儒门为了维护宗***理和家族制度,亲亲相隐成了刑律的一项原则,亲属之间有罪应当互相隐瞒,不告发和不作证的不论罪,反之要论罪。」
「可就算是在儒门的时代,这种容隐制度也不是所有罪行都能隐瞒,其中谋反、谋逆等不赦之罪不在容隐范围,因为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上。可见容隐并非绝对。道门也对容隐制度作出了详细规定,主要是两条:对于危及道门安全、重大利益等罪行,不得相隐。家族内部犯罪,比如父母凌虐子女、子女残害父母,兄弟相残等等,不得相隐。师徒如父子,也在这个范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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