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明修暗度(终) (第2/2页)
吴旷和高渐离也没有给白屠求救的机会,直接把剑架到了他脖子上,将之推入了最近的营帐之内。
面对一脸笑意的吴旷,白屠感觉不到丝毫善意,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重复,
“你们……你们……”
“白屠将军想去哪儿啊?”吴旷好整以暇的问了一句。白屠没有回答,倒是终于把话说全了,
“是你们放的火!?”
“白将军不必那么拘谨,在场的都是老朋友,放开一点。”吴旷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同样没有回答问题。
白屠有些懵,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老朋友?高渐离也就算了,我压根不认识你啊!吴旷一边用剑指着白屠,一边如同熟人见面一样用愉快的语气回道,
“白将军贵人多忘事啊,我还帮你给田仲堂主传过话呢。”吴旷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白屠也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你是金……金……金先生!?”
“嗯,这是我的曾用名。”吴旷一点头,乐呵的回道。
“呃……老金,看在以前的交情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白屠到底是白屠,知道是熟人后,也不管为什么金先生会变成这个样子,还跟墨家的人混在一起,直接就开始了求饶模式。
苟命嘛,不丢人!
“想活命?好说。”对于白屠的求饶,吴旷持接纳态度。要的就是你怕死!
反倒是白屠见吴旷这么干脆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们真能不杀我?”
“只要你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吴旷笑呵呵的回道。白屠当即了然,不就是当二五仔嘛。
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挤出笑容问道,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白屠将军一向有着灵活的立场,并不介意为任何人效劳。
西西舞者魏俊杰嘛。吴旷很满意白屠的配合,回应道,
“当然是救火了。”
“这军营里防卫最严密的是什么地方?”
“是……是军械营。”哪怕白屠已经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有点发颤。
军械营,存放着包括百战神机弩在内的所有精良装备,已经所有粮草辎重的绝对要地。
也是这座大营最不能出事的地方。只要军械营没事,整座大营烧光了都不是大事。
所以哪怕军械营外已经闹得沸反盈天,火龙烧天了,负责值守军械营的士兵也都没动一下——也是因此,军械营没出任何事,放火捣乱的农家弟子根本没找到机会。
“很好,就去那救火。”
“可……可那儿没着火啊!”白屠不是很乐意直接把最重要的军械营卖了。
可惜他没有决定权,吴旷将剑锋又贴近他的皮肤几分,然后回道:“没火,那就更要去救了。”
“这么重要的地方万一着火怎么办?得防患于未然啊。”白屠颤巍巍的不太愿意动,在门口盯着外界情况的高渐离提醒道,
“时间差不多了。”吴旷闻声便催促白屠道:“请吧,白将军,我们两个亲自保护你去军械营……救火。”白屠想拒绝,但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百战穿甲兵大营外的某处高点,盖聂卫庄逍遥子三人也在旁观这场大火。
他们仨应该算是观景位置最佳的人了,距离不远不近的同时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王离主营大火,看来局势对他很不妙啊。”逍遥子抚须评价道。哪怕是他这个道家人宗掌门,也知道大营出事很要命。
盖聂干脆就一锤定音道,
“王离败局已定!”逍遥子点点头,感慨道,
“农家只是江湖门派,那个奇怪的青年却是用兵的人才。”
“人才,恐怕不足以说明他的能力。”盖聂小小的反驳了一句。作为鬼谷高徒,盖聂远比逍遥子更能体会到韩信这番操作有多巧妙。
韩信所用的计策说来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奇袭,或者说不太恰当一点,是一次声东击西。
不过他的计策能奏效,靠的却是他对局势,对局内所有人情况的精准把控。
需要牺牲的时候他决不吝啬迟疑,需要冒险的时候他决不畏首畏尾,永远都能以绝对冷静的姿态,漠然旁观着战局发展。
事实上,兵家用谋本来也就不会太过复杂,越复杂的计划就越难实施,也越难成功。
还是那句话,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计谋最重要的是成功,其他都在此要。
逍遥子闻言抚须一笑,改口道,
“确实,应该说是奇才。”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带着散兵游勇一般的农家弟子将百战穿甲兵逼到这个地步,实在……”卫庄打断逍遥子的感慨,接过话茬冷笑着说道:“说明帝国一统六国后,看似强大,实则脆弱。”这还真不是卫庄尬黑帝国。
大泽山之战走到这个地步,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王离这个主将,在于他打心底里瞧不起农家这群泥腿子。
六国都在帝国的铁蹄下灭亡了,你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又算什么?王离的心态大抵如此。
严格来说,也不算错,如果不是韩信乱入,单凭农家自身,和王离这种职业选手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
但问题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可以这么想,却不能这么做。王翦本人都未必有王离这么傲慢。
让这样的将军统领帝国王牌军,无疑是一种用人上的失职。而在王离自身轻敌的基础上,大泽山之战又卷进去了大量帝国内部的权力倾轧,甚至王离本人也疑似主动搅进了这场政治漩涡之中。
这种无处不在的权力倾轧,显然代表着帝国朝廷内部的混乱。用人不明,政局混乱,再加上南北战场消耗了帝国大半的人力物力,在客观事实上让帝国陷入了虚弱。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外面的架子未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